第066章 章 :-《七十年代纪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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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建国急忙道:“师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,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没有您和老师,我怎么可能学业有成?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好工作?”

    求学期间,自己因家境贫寒,孤零零的远赴上海,老师师母对自己十分关怀,自己有一半的衣物都是他们所赠,自己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老师和师母家里吃饭,老师给他开小灶,令他学到许多同学没有学到的宝贵知识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记在心里,刻骨铭心。

    “得到我们照料的学生何止百十?可是除了你和成安,所有人都对我们冷眼旁观,甚至有人落井下石,带头冲进来的人……就是你老师的学生!”金婆婆永远忘不了那个日子,昔日的学生掉过头来辱骂老师,只为了彰显自己对国家的忠心。

    金教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两人握着的手,眼里含着辛酸的泪,“时过境迁,别提啦!你越想,越是痛苦。人死不能复生,往事不可追呀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……对……”金婆婆一个劲地点着头,伸手去擦眼泪。

    齐淑芳赶紧递上手帕。

    她看得出,金教授和金婆婆都很爱干净。

    金婆婆捏着柔软的棉布手帕,看着和贺建国并肩而立的齐淑芳,含泪的眼里闪过一抹欣慰,“我还是头一回认真地打量淑芳。真巧,咱们娘儿俩有着同样的名字。你……你千万平平安安地走下去,你们……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……好好地过日子。”

    “师母您放心。”齐淑芳郑重点头,她会带着和金婆婆一样的名字,幸福地过下去。

    贺建国也在一旁郑重其事地道:“师母,我会对我媳妇很好很好。”

    齐淑芳耳朵一动,“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金婆婆立刻闭上眼睛,装睡。

    推门进来的是女医生,金教授说是给金婆婆看病的白医生,齐淑芳仔细认了认,嘿,熟人,白英红,“英红姐。”

    “咦,是你们?”

    白英红惊讶地看着贺建国和齐淑芳,猛地拍了拍额头,“我说今天送人来看病的那几个人怎么有点眼熟,两个男同志可不就是建国的哥哥,当时在你们家一起吃过饭来着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是啊,真是太巧了。”齐淑芳眉眼带笑,有熟人好办事呀!

    白英红给金婆婆量了□□温,问金教授:“病人醒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金婆婆装昏迷,金教授当然不会揭穿。

    白英红皱了皱眉,检查一下额头上的纱布,“退热了,包扎的地方没问题,等病人醒了告诉我一声,我再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金教授忙问:“我老伴什么时候能醒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。你老伴摔的是头,这头磕着了,一旦昏迷就很难说以后怎么样。”白英红在这医院工作好几年了,见过磕破头就丧命的,见过磕破头就长年累月昏迷不醒的,也见过磕破头就瘫痪的,谁能确定眼前这老婆婆是什么情况?

    齐淑芳趁着白英红工作、和金教授说话的时候,和贺建国低声商量了片刻,等白英红交代完注意事项,立即拉她出去,细问金婆婆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我刚刚不是跟那老人说了?一句都没掺假。你没听到?我重复一遍。问题比较复杂,我医术不精,无法确认,只能等人醒。”白英红如实回答,“那老婆婆是你们什么人啊?我看你们一大家子齐出动,很少有人这么兴师动众。”

    齐淑芳含含糊糊地道:“就是发配到我们那儿的知识分子,好像是有孩子调皮,害得老人变成这样,建国的哥嫂送来后就回去了,我们只好过来接班。英红姐,求你帮个忙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忙?”

    “我先问你,这老婆婆必须住院吗?建国明天就得上班。”

    白英红明白了,笑道:“只要血止住了,烧退了,就没有住院的必要了,昏迷成这个样子,在哪里躺着不是躺着?带点止血消炎的药回去自己换药,带点土霉素自己喂她吃下去就行了。你是想把她送回去?”

    齐淑芳嗯了一声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建国他哥把任务交给我们,我们无法推辞,这不,冒着大雨赶过来,既出钱,又出力。可是,我们不想耽误上班,又不想让哥嫂他们以为我们俩不乐意管着俩老头老婆婆,毕竟老婆婆死了,那几个调皮的小孩逃脱不了干系。所以,我想把他们带到我家住几天,醒不醒,听天由命。”

    齐淑芳说到这里,补充道:“我也不想把他们带回我家住,然而,这都四五点了,今天来不及送回去,建国明天就上班,根本分不开身把他们送回生产大队。”

    “行,可不能耽误你们上班。你们带回去吧,我给你们开个出院证明,再开一些止血消炎的药和土霉素。”白英红一点都不为难地爽口答应,冲齐淑芳一笑,“要是有人来问,我就说是我让出院的,和你们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!”齐淑芳千恩万谢。

    这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,办理完出院手续,齐淑芳背着金婆婆,贺建国背着竹篓、扶着金教授,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。

    本来贺建国要背着金婆婆的,但是齐淑芳拒绝了。

    她是女的,背金婆婆不会有人说闲话,而且她力气可比贺建国大多了,掰手腕比赛,输了的贺建国只能接受自己老婆的力气比自己大很多的事实。

   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烧水给二老洗澡,然后拿自己和贺建国的旧衣服给他们换上。

    趁着二老洗澡,贺建国麻利地把晚饭做好端上来,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,二老住进了东偏房,终于睡到床上了,没人睡得着,头挨着头,诉衷肠。

    另一头,听说长子夫妇和次子夫妇都回来了,贺父叫二儿子家的日、月、星三个孙子直接回家,自己则拉着贺道荣,带着贺道华、贺道富和贺道贵去隔壁,冲大儿子开口道:“老大,今年什么时候发布票和棉花?”

    贺建党今日忙活一天,累得半死,刚到家把沾满污泥的鞋子脱掉,听老父这番话,十分不解,“爹,你问这些干啥?”

    “我就问你,什么时候发?能发多少?”

    “年底分红的时候发啊。今年棉花收成还不错,按人头,一人能发半斤皮棉,布票和以前一样,不是三尺八,就是三尺六。”贺建党老老实实地回答,“爹,你从来不问这些事,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来了?难道您有需要?”

    贺父淡淡地道:“我觉得你们家更需要,等发了布料和棉花,给小荣做件新棉袄吧!”

    贺建党皱了皱眉,“他的棉袄好好的,刚做了没二年,做啥新棉袄?两年前攒的棉花和布都给他用了,他弟妹都是拾他的旧衣服。”

    刚把包子油条锁起来的王春玲一听,立刻明白是贺道荣向贺父索要棉衣,贺父不答应,来找贺建党算账了,她忍不住有些怨恨,急忙插口道:“虽然说棉袄做了没两年,但是小荣个头窜得快,和大人差不多,棉袄棉袄都有点短了。爹,您这么疼小荣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是我的大孙子,我能不疼吗?今年发的半斤皮棉我都给小荣。”贺父干脆截住她的话头,“一家人的棉花凑一凑,一身棉衣都能凑出来了,用不着问我要军棉衣。”

    贺父气啊,说话毫不客气。

    他小儿子小儿媳孝顺,加上条件好点,干啥都想着自己这个老父,自己心里高兴都不敢在外面炫耀,怕大儿子和二儿子心里不舒服,觉得自己输给老三,可自己这样的好心带来了什么?大孙子居然问自己要军棉衣!

    他清楚,大孙子贺道荣虽然十几岁了,但是性情憨厚,想不到这一块,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教他,果然,三言两语就问出来是王春玲让他要的。

    “爹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贺建党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贺父哼了一声,“能有啥意思?你们不就是看老三给我买身新棉衣吗?自己想穿又不好意思来要,就让孩子要,孩子懂啥?好好的几个娃儿,都叫你们两口子给教坏了!你小的时候,我这么教过你吗?”

    “爹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贺建党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贺父哼了一声,“能有啥意思?你们不就是看老三给我买身新棉衣吗?自己想穿又不好意思来要,就让孩子要,孩子懂啥?好好的几个娃儿,都叫你们两口子给教坏了!你小的时候,我这么教过你吗?”

    贺建党急得一头汗:“爹,我没有!老三孝顺您的棉衣,我咋会打主意?老三孝顺您,我高兴都来不及。难道……难道是小荣他们几个向您张嘴了?”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  npxswz        各种乡村  都市  诱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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