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正说话间,婢女小阮已端了糕点过来,一半搁置在慕白这厢,而另一半则要往苏念那处放。 “她不喜欢吃栗子酥……”说出口的同时,他的话音顿了下。 而原本还甚为融洽的气氛,因为他的一句话,瞬间冷了下来。 “慕小将军便是个心细的人,我这么一点儿小癖好也难为你记得。慕夫人可是有福气了,有夫如厮,此生何求。” 最后,还是苏念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,笑着说道。 听到她这番话,慕白连勉强的笑都撑不起来了,眸光直直地盯着她。 “幸亏有夫君的提醒,不然我可是犯了大错了。小阮,快将栗子酥撤下去。” 小阮是个很有眼力的婢女,发觉院子里的气氛不对劲,赶忙将栗子酥端了下去。 一时之间,整个院落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,气氛更加凝滞。 “方才苏姑娘说,想要学习女工可对?” 吕媛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,自慕白进来的那一刻,他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苏念的身上,连半分也未曾施舍给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。 但她却依然要装作怎么都不曾看到,还得要在三个人之际竭力地缓解气氛。 “是呀,殿下总说我不像个女子,我总得学点儿什么女子会的,好让他刮目相看。” 一听到她提及姬殊晏,以及她唇角处,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温柔,便像是一根根的针,刺入他的心口,血淋漓地疼。 他一退再退,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,可是为何,她,他们,都还要逼他?! “女工这般耗时的事儿,夫君定然不喜看,而且夫君今日也辛苦了一早上了,不若便先行回房歇着吧?” 但慕白却恍若未闻般,依旧盯着苏念看,不肯挪开半分的视线。 即便对方是个瞎子,都会被他那般灼热的目光给刺伤。 “夫君?” “我不累,你们做你们的,不用管我。”可即便,心底在滴血,他却依然舍不得走。 因为,他能亲眼见到她的机会,已经越来越少了。 院落之内,微风徐徐,便连呼吸声都像是消失了一般,唯有两个女子,彼此的距离隔得不远也不近,正在专注地刺着绣。 而在她们身后的男人,看似站在中央,不偏也不倚,但若是有心之人往后瞧瞧,便能看得出来,他所站的位置,很有一番深意。 彼时正是午时,阳光大好,而他这般长身而立着,所投下的黑影,刚刚好能够为苏念挡去了灼眼的光芒。 心细如吕媛,她又如何会不知晓慕白的这番用意,心下酸疼不已,可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,指导着苏念该如何刺绣。 忽而,她一针下去,刺中了自个儿的手腹,几乎是在同一时刻,她们只觉眼前一花,苏念的手便被一只白皙分明的手给握了住。 “流血了……” 他话至一半,便被苏念以无形之力给挣脱了开,看了眼手腹上的一点红,不甚在意地道:“一滴血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 “刺绣这般精细的活,不适合你。”其实,是他不想看到她有半点的伤害,哪怕只是被小小地刺了一针。 但这话,他却只能深埋在心里,永远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。 “舞刀弄枪便适合我了?好歹我也是个女的,慕小将军便算是偏心,也不必偏心到这种程度吧。” 说罢,意味深长地看了吕媛一眼,笑道:“听闻,慕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抱曾孙子了?看慕小将军如今对慕夫人的珍惜程度,想来好事不远了呀。” 闻言,吕媛羞红了脸,微垂下首轻道:“苏姑娘便是会取笑阿媛。” 她始终,以后脑勺背对着他,也同时看不到,他越来越苍白无色的面容。 袖下的手握地越来越紧,即便指甲深陷肌肤,却根本无法缓解心口如锥般的刺痛。 在慕白分神间,苏念倏然回过了首去,眸光落在他明显不正常的面容之上,慢慢道:“若是慕夫人有了喜事,定然要及时通知我,可不要藏着不让我瞧孩子呀。” 不等慕白说话,她又回过首去,对吕媛道:“不知我能否有幸,成为你们第一个孩子的干娘?” “苏姑娘亲自开口,那可是孩子无比的荣幸。” 吕媛这话说得,像是笃定自己与慕白会有结晶一般。 闲聊了许久,不知觉中已到了暮色,吕媛本想留苏念在府中用膳,却被她拒绝了,“我若是晚归,殿下定然会生气的,便不打扰你们夫妻两人的世界了。” 慕白侧了下身子,恰好挡住了她的前路,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我送你出府。” 这次,苏念没有拒绝,两人分明是并排而行,却不知是谁有意,距离拉开地甚为陌生。 直到走到了门口,慕白才停下了脚步,深深地看着她,“是吕媛让你来的,对吗?” 他了解苏念,那日她既然已言明,便是决计不会再踏进将军府的。 但是她今日却来了,而且还当着他的面,说了那么多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话。 他清楚地知道,她是故意的。 “慕白,吕媛是个好姑娘,她值得你真心相待。而你与我,若是你不介意,我们依然可以是好朋友。” 他们之间,只能局限于朋友,再无其他。 他眼睑微垂,许久不曾回话。 苏念以为他是在考虑她的话,便打算启唇回府,却不想他忽而在身后问道:“当初,你为何要叫我小鲜肉?” “因为,你是个单纯美好的少年,我希望,即便流年易逝,你永远也不要改变这一点。” 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,车帘放下,驶离,最后完全消失在眼帘。 似乎每一次,都是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。 “夫君,外面风大,还是……” 处在门后的吕媛,直到苏念离开之后,才敢出声来,但她话才到一半,眼前的男人忽然便折返了身子。 几步走到她的跟前,抓住她的手腕,用力地将她往府里拉。 “夫君你干什么,你弄疼我了!”细小的葇夷,被他的大手不带一丝怜惜地抓紧,疼得不得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