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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伊莲娜的对他的刺杀中，嘉文的直觉只能发现她不是一个坏人，而伟大这两个字根本无从说起。

    “对，伟大的人。”伊芙琳点头道，脸上不是那烟视媚行的妩媚，而是一种虔诚的认真，“坏人是经不起这样的痛苦的，好人也不行，只有伟大的人才行。因为只有伟大的人，才能忍受所有的痛苦，去保护生命中最重要东西。”

    她是这样定义伟大的？这女人的逻辑真是……

    嘉文想起伊芙琳折磨伊莲娜那残忍，杀意凛然的场景，到现在她说对方是一个伟大的人，怎么听着，都有着荒诞的违和感。

    “就像你之前所说的，你感觉到她不是一个坏人，因为她要杀你，而在强烈的杀意中暴露的东西是真实的，所以你才会和我说她不是一个坏人，但是我体会不到。同样的道理，我亲手折磨她，让她体验极致的痛苦，在这痛苦中，我肯定她是一个伟大的人，痛苦是不会说谎，也无法说谎的。”伊芙琳以一种专业人士的口吻感叹着说道：“我想，她一定是什么想要保护的人吧，并且她的精神一定是无时无刻不在被折磨着，不然的话，不可能受得了我黑暗艺术的。”

    “想要保护的人？”嘉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对着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，但仍然瘫软在地的伊莲娜，问：“你想要杀我，是因为菲奥娜吧。”

    伊莲娜脸色大变，哪怕是被精密的刑法工具折磨时，她的脸上都没有出过如此剧烈的变化，这种变化不是来自与身体上的剧痛，而是来自于内心最深层的东西被戳中后才会出现的，所以更加无法掩饰。

    伊莲娜扯着沙哑的声音叫道：“我跟菲奥娜势同水火，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，那自作清高，不识好歹的贱人，我巴不得她死，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来杀你！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！”

    这样的反应，分明是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每个人心中，都有一段无法言诉的悲伤，想隐藏，却往往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之所以能保持冷漠，之所以能忍受一切痛苦，那是因为没有戳中真正的命门罢了。

    “菲奥娜？那是谁？”伊芙琳问道，不同于德邦的上层贵族，放眼整个符文之地，伊芙琳都算的上是最顶层的存在，所以在平常时，她根本不会关注到菲奥娜，哪怕她再天才，在没有成为真正的强者之前，都不会引起伊芙琳的注意，而在伊芙琳眼中，最起码晋升为传奇，才算的是一个强者。

    菲奥娜惊才绝艳，可十七岁的她距离传奇，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。

    嘉文回答：“她的亲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伊芙琳脸上出现了那种娇媚却透着危险的笑，她稍稍靠近伊芙琳，道：“你是我这么多年来，见过的意志最坚韧的，居然能在我的黑暗艺术折磨中撑过来，所以，为了表达我的对你敬意，我就大发慈悲，把你杀了与那个自作清高，不识好歹，你巴不得她死的亲妹妹菲奥娜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！”伊莲娜不再掩饰，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暴露了，这个外表娇艳妩媚，手段却如恶魔一样残忍的寡妇制造者，如果真的找上菲奥娜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，她缓缓跪了起来，不断地对着伊芙琳磕头，哀求道：“求求你，不要去找菲奥娜。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，这件事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主张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！”

    伊芙琳道：“如果你不想我去找她的话，那你就把一切从实招来，说说，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

    伊莲娜终于不再隐瞒，说道：“为了保护菲奥娜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保护菲奥娜，就要杀我？这是什么逻辑。”嘉文不解地说道：“难道你今天没看到，我对菲奥娜根本没有任何歹意吗？我还出手帮她教训了那群贵族子弟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你觉得出手教训格林那群纨绔是帮助了菲奥娜，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，这样反而会给菲奥娜带来更大的麻烦，格林绝不会善罢甘休的，虽然在实力上格林远不是菲奥娜的对手，可是凭他的贵族身份和家族势力，只要略施小计，就能给菲奥娜带来难以消除的巨大麻烦，这就是阶层社会中身份地位的无奈，我知道你是一个精灵皇子，像你这样的人，应该没感受过这样的现实和无奈吧……”

    伊莲娜望着面容出众嘉文，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忧虑：“其实隐患一直都是在的，菲奥娜那么出色，整个人如剑一样耀眼夺目，整个学院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她的美色与实力，贵族子弟们找菲奥娜的麻烦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，只不过那些都是小打小闹，还不至于明目张胆违帝国的法律，放下贵族的礼仪风度撕破脸皮罢了。在我的暗中保护下，我有信心菲奥娜一定能安全地参加毕业大考，获得冠军，到时候她就可以成为皇家骑士团的一员了，她就可以追随我们德玛西亚的皇子殿下了，能够打败卡特琳娜，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皇子吧，只要能追随到那样的人，她以后再也不用像我一样，生活在根本无法挣扎的泥沼和黑暗中。在整个帝国中，除了皇室，除了盖伦大人，我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势力能摆脱弗拉基米尔那魔鬼的掌控了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的出现，却像最猛烈的导火索，让事情快速嘲最恶劣的方向发展，你今天出手教训格林，而且下手如此之重，按照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，一定会采取激烈的手段报复的。如果真的彻底闹大，我怕菲奥娜根本无法参加毕业大考。这样的话，她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和努力都毁了！”

    嘉文想当然道：“所以你才想要杀了我，然后去讨好格林？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伊莲娜说道，“这只是其中一方面。其实我想杀你的最重要一点，是因为我觉得，你很危险，比任何人都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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